他们没听错吧?李大人是不是穿着湿袍子时间太久,病糊涂了?
这些衙役或多或少都来过义庄,见过钟叔,虽然可能不够熟悉,但是钟叔在此地许多年了,应该是他们一边的人吧?
他会杀人?会脑子抽了往姜汤里下毒想毒死他们?图什么啊?
钟叔脸上的神情都没变一下,他只默默地后退了一步,然后笑了:“李大人不爱吃姜的话,这汤可以不喝,后面大锅里还有,哪位劳驾,帮忙搬一下吧,我这腿脚委实不太中用。”
当事人选择做和事佬,一点也没生气,众人刚想打个哈哈,将眼前的闹剧岔过去,李闻溪又开口了:“钟叔,十天前送进后罩房里的无主尸首,可找到人家了?”
这都什么跟什么?衙役们听得一头雾水,但钟叔听懂了,他脸上的笑收敛起来:“李大人为何要跟小老儿过不去?小老儿没得罪你吧?”
“先回答我的问题。”
“这是怎么了?”林泳思打发走了郑府下仆,一回前院看到的就是李闻溪与钟叔剑拔弩张,周围围满了衙役。
“林大人,李大人先是指控我是杀人凶手,在姜汤里下毒,后又问我十天前的无主尸首下落,小老儿自知验尸技术不如她,一直老老实实在义庄守着,没有与她争过什么,可、可似乎李大人容不下我啊。”
钟叔抹了一把伤心泪,模样十分可怜,众衙役望向李闻溪的眼神都不对了。明明看起来很好相处的李大人,背地里竟是这么不容人的吗?
她从小吏当到知事,都位列九品了,还不知足,与底层人争一份工,是不是有点贪得无厌了?
人们总是习惯性地同情弱小,这是一种朴素的感情,李闻溪将众人的变化看在眼里,摇了摇头:“说你在汤中投毒,是一时情急,害怕大家真的喝下,才脱口而出,确实有欠考虑,但是我们此番出城,寻的凶手偏偏是你,却是我万万未曾想到的。”
众人又是一惊,目光落在钟叔身上。
就他?
瘸腿、佝偻着背,头发花白,一副窝囊样,在义庄守了许久了。
李闻溪说他是杀人犯,不亚于告诉他们,他们养了许久的小白兔,其实是大灰狼假装的,惊悚有余,却令人难以置信。